森林(5)約定

「我們要去那裡呀？」
『到了再告訴你。』女巫神秘的說。

小徑的盡頭處接著一條往上延伸的階梯，女巫愈走愈是急促，跟在後頭的我有點吃力，可能是剛剛吃了太多的烤乳豬。也不知走了多遠，我只知大約過了武俠小說裡形容的一柱香的時間，我們到了階梯的頂端，上面有著一塊小小的水泥空地，空地的一邊是一條矮矮的堤防，站在堤防上可以鳥覽整個森林的景色，而空地的正中間是一窟好似七夜怪談裡的水井。此時女巫正轉動著綁在繩索上的水桶，沉沉地舀起了井裡的水。站在一旁觀望著遠方的我冷不防被女巫潑了一身的水。

「唉呀，妳真調皮，不要跑！」我搶過了水桶，追著她跑。
『阿！』一聲慘叫，原本我只是想嚇嚇她，誰知一個失手，我潑了她一頭的水，彷彿剛有一片烏雲突然停在她頭上下了一陣驟雨一般，看著她溼漉漉的頭髮和臉龐上的水珠，不由得令我聯想到了水池邊的荷花。 轉載自小雞美女禁忌123

『可惡！你玩真的。』女巫似乎不服氣，想搶過我手邊的水桶。
「等等…你帶我來這兒，不是只為了玩水吧。」我趕快顧左右而言它。
『對歐！我差點忘了，我們是要來看日出的呀！這裡可以看得很清楚呢。呵呵！』女巫甜絲絲的笑了起來。

我們不約而同的坐在小堤防上，遠方一陣陣帶著芬多精香的微風不斷地吹彿著我們的臉龐。女巫背對著我，我在她的身後替她慢慢地擰乾一頭的長髮，然後輕輕的用著手指梳著它們。女巫一直不停的說著話。她說，原本這裡是沒有這口水井的，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次因為地震，結果便在這兒湧出了幾丈高的山泉，後來族民就這裡建了一座水井，族民常來這裡帶水回去，因為用這兒的水釀酒特別的香醇。我若有似無的答著她，手仍然輕柔的為她梳著頭。有時沉默是一種最好的回答。

『我很少有談得來的朋友呢！』過了許久，女巫回過頭來看著我說。
「只要你不嫌棄，我就在這兒。」
『你還會再來找我嗎？』
「嗯！」
『不行，要是你騙人怎麼辦？』
「那我們打勾勾。」我伸出了小指。
『好！打勾勾』女巫也伸出了小指勾著我。

此時，遠方的天際剛剛泛起魚肚白，一束曙光劃破了黑暗，掃去了原本的陰霾，我無法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景色，沒想到此時在我腳下的竟是朵朵的白雲堆積而成的一片白皚皚的雲海，而我竟坐在雲海之上，從雲海的缺口處可見得海下面是一遍廣闊泛綠的森林，而海上面則一種藍的無法形容的藍，絲毫沒有一點瑕疵的藍，光線仍不停的從雲海的盡頭透出，這時我已從腰包中取出了我最心愛的相機，卡喳一聲，將此刻最美好的景色凍結在我的彈指之間。

日出過眼即逝，剌眼的陽光令我不由得閉上了眼，只覺得一股炙熱而強烈的感覺打在我的臉上，我努力的想睜開眼睛，但始終不能。不知過了多久，當我再睜開眼時，眼前所見不是滿地的雲海，而是滿地的垃圾。所吹的不是芬多精香的微風，而是電風扇吹著蚊香到處飛的電風。我再也聽不到蟲鳴聲、鳥叫聲、甚至是貓頭鷹邪惡的咕咕聲，取而代之的，是樓下開始忙碌的街道聲。我關上了開了一夜的電腦，收拾了一下地面上的垃圾，沖了個澡，拿著公事包，重復著一如往常的生活。

早餐我帶了份豬肉漢堡，走進公司，還是沒什麼改變，一堆無聊的人事物。說也奇怪，我竟覺得一身的酸痛，也許是昨天趴在桌上睡的原因吧。回到了座位，我開始吃起了早餐，今天的豬肉漢堡感覺沒什麼味。吃完了早餐，我習慣在桌前發一下呆才開始工作，我拿出了公事包裡的相機，趁著無聊的時間整一下相機裡的照片好了。

我將相片傳進了電腦，一張張仔細地瀏覽著，裡面是我上次去集集時拍回來的照片，我邊看邊笑著，當我看到了最後一張時，我呆住地看了許久，照片裡彷彿是仙境一般白皚皚的雲海，雲海盡頭透出了一線的曙光。我從沒看過這麼美的照片，也未曾在集集拍過，怎會…？

心中正覺得納悶，腦中已閃過無數的畫面，此時殘留在我視網膜上的是黑森林裡的女巫那甜絲絲的微笑。

「我不會騙人的。」我看著小指在心裡輕輕的對自己說。
◆森林(3)鼠的故事◆森林(4)豊年祭◆森林(6)阿里山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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